黎洋立刻起来翻找。 把带来的行李都打开, 七八糟的东西丢了一地,最后总算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一小瓶 雾。 黎洋心情好了不少,拿起 雾就往外走,但到沈聿白房门前,敲了门才想起来现在是深更半夜,动作一下子顿住。 他看了眼表,已经马上十二点了,今天大家都很累,肯定睡得也早,如果现在敲门的话估计会打扰沈哥。 黎洋的手停在门前,犹豫不决,但没纠结几秒,房间里就传来脚步声,接着,房门被人一把拉开。 沈聿白见是他,有点意外地挑了一下眉。 “黎小羊,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黎洋赶紧把自己手里的药瓶递过去,“沈哥,我有跌打 雾,你手腕最好涂一点药,这样好的快一点。” 那玻璃药瓶被黎洋攥在手心半天,带着黎洋的体温,摸起来温热。 沈聿白挑眉,脸上多了些不明显的笑意,他接过药瓶拿在手里把玩,又抬眼看黎洋,态度很认真地询问: “这个要怎么用啊?” “直接 上就可以吗?还是需要涂抹均匀?要不要 啊?” 他眼里的笑意加深,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注视着黎洋,嗓音里带着一点请求,又偏偏装得很正经: “我没有用过这个,黎洋,你能不能帮我涂一下?” “啊,对,这个 完之后是需要按 一下的。” 毕竟沈哥是为了帮他才受伤的,黎洋心里本就愧疚,此时就很有报恩的自觉,见沈哥开口要求就立刻点头,他进到沈聿白房间里:“沈哥,我来帮你涂。” 凉丝丝的 雾洒在淤青上,黎洋牵过了沈聿白的手,用自己的掌心轻轻帮人按 着。 药油与皮肤摩擦出热意,芳香的药草味在空气中隐隐传递开,沈聿白的房间只开了盏小灯,此时正亮着暖黄的光晕。 在这样的夜晚,两人对视,气氛无端就掺杂上了几分暧昧。 黎洋目光闪烁,他移开和沈聿白 接的视线,低下头盯着对方正接受按摩的手腕看了一会儿。粘稠的沉默让他心跳如鼓,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他甚至在担心自己的心跳声会不会太大,会不会被沈聿白发现。 于是黎小羊没话找话,“沈哥,来找你的时候,本来以为你已经休息了,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觉呢?” 沈聿白右臂支在旁边桌上,托着脸看他,嗓音懒散: “睡不着,失眠了。” 这次倒是真没有在骗黎洋,他闭上眼躺 上,就会想起来今天黎小羊因为担心他而红了眼眶的可怜模样,越想越心跳加速,反复思考黎洋到底有没有喜 他,有多喜 他。 想来想去,自然就睡不着了。 “睡不着?” 黎洋下意识蹙眉,神 担心,休息不好很影响人身体状况的…… “那要怎么办啊?” 他在脑子里搜寻有关调整失眠状况的方法,一抬眼,却不期然和沈聿白撞上视线。 对方的眼里带了点笑意,重复黎洋的话: “是啊,那要怎么办啊?” 黎洋的心重重跳了一下,透过沈聿白的眼睛,忽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他耳尖发热,说不出什么话了。 在《山野》剧组里,两人在一起之前,曾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暧昧期。 那个时候他们对这段关系都看得不太清楚,捉摸不透自己或对方到底萌生的是一种什么情 。 黎洋还好,至少他明确地知道自己是在暗恋,沈聿白则花了不断一段时间用来认清自己的心意。 沈聿白那个时候晚上就常常失眠,黎洋就睡在他的身旁,窗外的溪水声与明亮的月光倾泻而入,沈聿白听着黎洋的轻柔绵长的呼 声,心跳如鼓。 在遇到黎洋之前,沈聿白从没对谁产生过类似于“心动”这种 情,就连情窦初开的年纪,别人都在早恋,他天天忙着剧组学校两边跑,别说恋 ,连个闲聊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沈聿白这人说到底是有一点固执的,他如果喜 一个人,就一定是认认真真喜 ,谈个恋 就要过一辈子那种,所以势必不可能轻易恋 。 他原以为自己会认真地、谨慎地挑选恋 对象,可事实上,当真的出现这么一个人的时候,理智就完全不起作用了。 黎洋只要看他一眼,他就缴械投降,什么 七八糟都不重要了,他只想过去把人抱进怀里就够了。 两人的 离得很近,不大的房间里,沈聿白翻来覆去的声音很明显。 黎洋侧身朝他看过来,声音带着一点困倦,显得很柔软: “沈哥,是睡不着吗?” “嗯,有一点。” 沈聿白一听他说话,就觉得心变成融化了的冰淇淋,甜滋滋黏糊糊,恨不得现在就把黎洋抱在怀里 。 只不过在黎洋面前还保持得很像正人君子,“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 黎洋 眼睛,给他出主意,“你睡不着的话,可以试试数羊呀。” 沈聿白闻言就笑了,片刻,他很温柔地低声道,“差不多吧,我是在想小羊。” “可是适得其反了。” …… 想起以前的事,黎洋只觉得有一股血冲上脸颊,一时间分不清是脸颊更烫还是和沈聿白接触的掌心更烫。DuojUCA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