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是喜 着阿明,从而将对电影角 的喜 蔓延到演员身上,也喜 着顾 ,可是后来,他意识到,这是不对的,是错误的。他看轻了这个男孩子的心灵与灵魂,不需要角 加成,他本身就是一首诗。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谭昱是很真诚地对顾 到抱歉,他很少很少,将别人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对待。这和他所在的阶级以及接受的教育有关,如果一开始,别人就心甘情愿地降下身段,抛弃尊严来侍奉你。你又怎么能把他当一个真正的人来看呢? 可是顾 是不同的。 当看到少年站在舞台上,以歌唱的方式吐出台词,谭昱 到了剧烈的心悸,他望着他,看到了那闪亮的,璀璨而高贵的灵魂。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 受。他知道了,他还是喜 着这个少年,不因为他的演技,纯粹是仰慕着他本身,他干净,却不清高。善良,却有原则。他真的是个非常独特的人。 独特的让他不能不喜 。 可是顾 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他有喜 的人,已经向他表白。谭昱并不是强求的那种 格,这在他的人生里也是没有过的——就是纯粹地喜 着一样事物,无所谓他属于不属于自己,只要看着就很高兴——这可真奇怪。 好像现在,他坐在头号的包厢里,坐在天鹅绒垫的椅子上,票非常难买,包厢都有两位,谭昱本来可以全部买下来,自己单独享用一个,可他不太想这样做。 也许是太美了,需要人分享。 就在他等待着开场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一时间怔住了。 来者是个烈火灼烧一样的纸片美人,皮肤苍白,个子极高,嘴 嫣红,腿又长又直。他穿着一件墨绿 的礼服,一 丝带系在修长的脖颈上,是个标准的衣架子。 这张脸,在很多奢侈品的广告牌上出现过,是多少m国人魂牵梦绕的梦中情人,在顾 出现前,他才是东方人独一无二的代言词,是锋利,冰冷,和美 。 对于这位顶尖的模特,谭昱是认识的,也知道他和顾 之间的关系,可是…… “你来的很早。”秦绍说,他走到少年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谭昱明明是带了 的,却也莫名心悸。 气场太强了。 他谨慎地道:“……快开场了。” 秦绍轻轻笑了一声,环视着四周,淡淡道:“没带保镖?胆子很大啊。” “!”他这样一说话,谭昱就知道他是知道他身份的了,可是在圈内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张面孔,他问:“你是……” “要你家里人警告你的人,是我让去的。”秦绍转过头,有些冷淡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的眼角狭长而上挑,线条锋利到了极点,他说:“顾 是我弟弟,你当时过火了。” “……” 谭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很难想象,这种锋利的美人,会和那一位有关系,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当时的态度,放在别人亲属眼里,是很过分的了。 圈里的人,谁不晓得认真不认真是怎么样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艰难地说:“我已经和他道过歉了,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你想也没机会了。”美人漠然地说,下巴点了点前方:“第四排中间那个。” 谭昱随着他的指示看过去,看见了一个身着黑 西装,苍白俊美的年轻男人,那是楚今夜,楚家的家主,他们都互相见过。 而他和顾 的关系,也不是个秘密。 少年顿了一下,说:“你是因为他来提醒我的吗?为什么?” “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你觉得你能摆平楚今夜?别开玩笑了,年纪不算大,惹祸的本事却不算小,你觉得楚今夜真的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他又为什么没有和你计较?他是个好相与的人吗?” “……”谭昱忍不住看向他,说:“我还是很不明白,为什么顾 会喜 他。” 秦绍低沉地笑了起来,神情堪称轻蔑。 “你又觉得什么是喜 呢?像你这样,看了他几场戏,就心动就是喜 ?他和楚今夜之间的事,是他们的事。 情,又有什么理由可讲呢。” 他漠然望下去,说:“不过我也不喜 他,随便吧,横竖不是我和他过 子,嫁 随 嫁狗随狗,不行还有别人在,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 街跑?就这样吧。” 谭昱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很难听。” “没有人,只有猪。” “……” 说话这么刻薄,竟然没被打死? 秦绍轻蔑地看了这个小弟弟一样,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舞台上,他的神情略略有些不耐,自言自语道:“演什么不好……非要穿女装……怎么和那家伙一个德行,烦死了……” 随着绅士淑女们逐渐落座,表演开始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落座的人里,也有些东方面孔,比如李英婷,她就是个z国的留学生,早在《渭河战》出来之后,就成了顾 忠实的影 ,加入了粉丝协会,是后援团的得力干将!这次,她也肩负着为 打call的希望,准备把第一手资料运回去。 百老汇不允许录像,但是可以在合影时间适当的拍照,还可以排队等签名。李英婷特意把男友也拉过来,就是为了增加被 中的概率。 她的男友是个纯正的直男,平 对伪娘什么都很不 冒,现在要看一个男人穿女装,也是心情复杂。他只希望m国的审美不要太奇葩,万一搞出个 腿女郎,那可怎么办啊。 就在小情侣各自纠结的时候,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李英婷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她 动地 了一口气,直起身体,全神贯注地等待着, 要出场了! 随着大厅的灯光完全暗下来,舞台上亮起了粉 的光线,中心的高台升起,一个身姿曼妙,身覆薄纱的人影出现在台中,‘她’倾国倾城,‘她’无与伦比,‘她‘超越了语言能描述的界限。 ‘她’对着台下轻轻一笑,台下鸦雀无声。 然后如水沸腾一样,炸开了锅! “我的天——!” “好美,太美了……” “那是谁,天啊……”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莎乐美……” 男友张大了嘴巴,也和周围人一样,沉浸在了绝对的美 里,直到他被女友 动地掐住手臂,低声说“ 好 !”才惊骇地反应过来!那是顾 !一个男人! 他恍恍惚惚地看着舞台,心想,我的妈呀,我好像也没有那么直……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少年的 肢,纤细的不可思议,若隐若现地被盖在薄纱里,他的手臂,脚踝,都 绕着闪亮的宝石,雪肤若有若无,脸上还盖着一层面纱,只能看见大致的表情,和那一双眼睛。 他的打扮,其实不算很 ,也不算很女 化。但是,人们接收到的第一印象,就是这绝对是个绝世美人!这种 觉实在是太强烈了!把周围的一切都 了过去!至于这到底是这么产生的,就要问演员本人,他站在那里,就有一种魔力,一种 惑力,使得你相信,他倾国倾城,无与伦比。 这位小美人,当着大家的面,抬起脚尖, 出一段雪白的脚背,就这么一个不算暴 的动作,也是活 生香,引来了不少人咽下口水。他凝视四方,似乎对大家对他的敬畏, 慕,很是 意,下巴微扬, 出了一个傲慢的神情。 两个饰演士兵的演员,出现在舞台的一角,对着话。 “你看见莎乐美公主了吗?” “她是多么美丽啊。” “她的皮肤白的像玫瑰花的影子……身姿像在风中摇曳的水仙……她太美了。” “你不该这样看着她,这是不被允许的。” “她的母亲是高贵的希罗底,她的继父是我们的国王希律王,她是犹太王国的公主,世界上最圣洁的女儿。” “我 上了她。” “这是不可以的——你没有听见不详的声音吗?在空中回 着,麻烦要来了——我预见到了。” 那个角落暗了下去,莎乐美站在舞台中央,从容不迫地挥舞起手臂,她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好叫所有人都知晓,她看到了他们,却从来不把他们放进眼里。她美丽而傲慢,圣洁又高贵。她缓缓地起舞,像在君临自己的后花园一样在台上漫步,忽然,她听见了声音! “是谁在说话?” 那个声音,像风一样,又比风更加圣洁,是虔诚的,祈祷的,呼唤着主,和主的信徒。莎乐美听见了,她产生了兴趣。在这个王国里,竟然有人不呼唤她的名,不乞求她的 ,她听到了那个声音,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军官拦住了她,请求她回到宴会上,那里是一处不允许被踏入的角落,那里囚 着一个主的使徒,他不畏惧皇权,不臣服于国王。他对莎乐美的美嗤之以鼻,说她是 伦的女儿, 恶的女人。 莎乐美不愿意——顾 的眼睛冷了起来,他注视着这个军官,确定他是他的仰慕者,少年偏过了头,饶有兴趣地问:“你要拒绝我吗?“ “你害怕我吗?” 他 低了声音,像是魔鬼引 灵魂一样地说:“奈拉伯斯——不要拒绝我,你不能拒绝我,让我见到他,明天,我会对你微笑。在我的轿子经过门时,我会为你丢下一朵花——毫无疑问,我会这样做,而你,不能拒绝我。” 他那双妖丽的大眼睛,好奇又放肆地注视着军官,这个男人屈服了,他为他放弃了原则,下令把约翰带过来。这个王国里,从来没有人能拒绝莎乐美,他的指令比国王的命令执行的更快,丈夫会为了他抛弃 子,儿子会为了他遗弃母亲。 约翰被带了上来,他一身麻衣,伤痕累累——他的眼神是冷漠的,神情是高贵的,他眼中所见到的,是这个国家的人的智慧所不能理解的事。他的主保佑着他,支撑着他,以荣光抚 他的伤口,使得他的灵魂更纯净。 莎乐美看着他,后退了一步,少年睁大了眼睛,那一刻,有什么无法理喻的事情发生了。 “你是谁?” 约翰冷漠地看着她,说:“你那肮脏的母亲,把不义传播到大地上,她陷入罪恶,至主于不顾,不要和我讲话,巴比伦的女儿,消失在我的面前。” 顾 看着他,摇了摇头,他张开了嘴,鼻翼扇动着,有奇特的 火从他的眼瞳里燃烧了起来,他使劲地 了一口气——那是甜 的空气,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看着这个人,心 澎湃,站立不稳。 军官跪下来请求他:“公主啊!请离开这个人!” 他不管,不听,不懂。他上前了一步,说:“我要看着你。” “我一定要看着你。” “你——叫什么名字?约翰?真是个好名字。你的身体真难看,像是得麻风的病人,你的身体真好看,如银白的花园;你的头发真难看,像纠 的毒蛇,你的头发真好看,是葡萄树的枝干;啊,约翰,我 上你了,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我要吻你的嘴,看着我,约翰,我要吻你的嘴。” 圣贤被 怒了,他咒骂着莎乐美,说他是个恶心的疯子, 恶的魔鬼。军官不断地请求他,请离开。 莎乐美不愿意,顾 不愿意。少年站在舞台上,痴 地看着对方的脸,他绕了一个弧度,跳起了一只银白的舞,月光照在他的身体上,把他的脸照的一片银白,一轮血月在空中升起,空气变红了。 “约翰,约翰啊!”莎乐美高声说:“我要吻你!我会吻你!你要看着我!你要完完全全属于我!因为我 你,我知道你会的!” 他踢了一脚自杀的军官的尸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舞台的场景布置变换了,一群群的舞娘如风一样涌入, 唱着古老的歌。 “我们的公主——莎乐美——” “她任 的无以复加——” “她狠毒的无可救药——” “可就算是这样——” “也是个顶尖的美人——” 女巫望着天空,做出预言,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莎乐美容姿妩媚地回到宴会上,希律王容光焕发地 接了他,请求他为他跳一只舞,为此愿意将半个王国送给他。少年答应了,拿来了七层纱和七层面纱,裹在身上,开始跳舞。 他的舞姿,是地狱的火苗,颤抖的 望。血泊在他的脚下 淌,吻合着天上那轮血红的月亮,他晃动 肢,像水蛇一样扭动,目光纯洁又 恶,让人竖起一身 皮疙瘩。在他起舞的整个过程里,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一点额外的声音。 “啊——”顾 说:“啊——” 他一个转身,结束了这段鬼魅的舞蹈,他走到希律王面前,跪了下来,说:“陛下,我为你跳了舞。” “我要一样东西作为奖励。” “啊——没问题!”希律王说:“你想要什么?我能把半个王国都送给你!你太美了!我的女儿,你应该坐你母亲的位置!” 少年笑了起来,莎乐美笑了起来,他抬起头,那双 恶又美丽的大眼睛在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他扬高了下巴,说:“我只要一样东西——把它放在一个银盘子,给我端上来——那就是,圣者约翰的头。” 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把那恶毒又温柔,甜美又冷酷的神情照得一清二楚。他站了起来,直视着因为他的话开始颤抖的希律王,说:“这就是我的愿望。” “我要约翰的头,用一个银盘子给我端上来,因为我 他,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他,非杀了他不可。我是个公主,他却轻蔑我的身份,我是个处女,他却怀疑我的贞洁,很好——我要他看着我,他非得看着我,只要他看着我,就会 上我。” “我是那样美,没有人比我更美,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你只要看我一眼,你就会消除你的那些偏见,可你不肯,约翰,你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我等不及了,我要看着你,吻你的嘴,我愿意这样做,没有人可以违逆我,是的,你也不行,我知道这一点。”DuoJUca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