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顾忆梅在家照顾母亲,忽听得院门处有响动,紧接着,响起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的声音,“顾忆梅?顾忆梅住在这儿吧?” “我在!”顾忆梅赶忙出了房门,抬眼一看,院子里站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你是……” “哦!我是巷口看电话的!有人给你挂电话,让我来喊一声~” “啊?”顾忆梅还有些纳闷:谁会把电话打到这儿啊? 可也没敢耽误,“那我马上就去!” 跟着老太太一起到了巷口。 抓起听筒,只“喂”了一声,对面立刻响起了孙延平的声音,“梅,是我!” 孙延平这就叫狗急跳墙! 四处借钱无门,只能来找顾忆梅了。 顾忆梅气的直哆嗦,“你?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你听我解释!”孙延平在电话里狡辩,“我是被洪胖子母女俩陷害的!金凤香去我家跳大神,故意吓唬我妈,把我妈吓得 神失常了,胡言 语!又把警察引来了,我怕解释不清,会被糊里糊涂的送进监狱,所以,我就只能先跑出来了!” 孙延平可真是厚颜无 的! 为了能在媳妇儿这骗点钱。 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梅,你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视的人,是我这一生最 的人,我不能失去你!你千万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我没有外遇,我对你的 情是绝对真挚的,这完全就是一场 谋,是洪果儿要陷害我,是她要拆散我们夫 。你知道的,她自己婚姻不幸福,就嫉妒咱们俩的恩 !” “……” 顾忆梅拿着听筒不说话。 孙延平以为媳妇儿上当了呢。 又开始他那些甜言 语的伎俩了,“梅,你想想,我怎么可能给你投耗子药呢?如果必须在咱们两个人之中选择一个,那我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你的幸福!我对你的 是全心全意的,结果却……” 孙延平在电话里哽咽了起来。 哭得伤心 绝,“梅,我不怕被冤枉入狱,可我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才是最要命的!离开你,我就像是离开了空气和太 ,再也没法生存了……” “别哭了!”顾忆梅深 了一口气,“你找我干嘛?” “我……”孙延平迟疑了一下,“我想去南方躲一躲,我想让你跟我一起走!咱们到外面可以幸福的生活!只是……我手头没有钱!你看,你有没有……” “我哪儿有钱?”顾忆梅皱了皱眉,“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让我借三五十都难,还哪儿有钱给你跑路啊?除非……” 她停下不说了。 孙延平立刻追着问,“除非什么?” 顾忆梅 低了声音,“你们家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我家?我家的情况你是了解的,没什么值钱的!” “不是还有房子吗?”顾忆梅怂恿他,“那房子是孙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现在你家这支没人了,那些叔叔伯伯肯定是要把房子收回去的,到时候人家一分钱,嘿嘿,你连个 都拿不着。” “那……” “这样吧!你给我写个文书,就说把房子全权 给我了,再由我出面去卖,我拿了钱,跟你一起跑路,这不是一样的吗?” “这……”孙延平没料到媳妇儿突然间这么有主意了,还有些不适应,“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是孙家的长子,咱们俩又是夫 关系,你还没死呢,又急着用钱,你让我出面卖房子,你那些叔叔伯伯又能说什么?” 顾忆梅把声音 柔了,“你现在人在哪儿?我过去给你送点儿吃的!咱们到时候再谈。” “啊?”孙延平犹豫了一下,“那今天中午11点,你在郊外的小河边等我!” 他也留了个心眼儿。 怕媳妇儿带人去抓他。 没敢说出藏身地。 顾忆梅心知肚明,却假装不知道,依旧关心的问,“你还需要什么?换洗的衣服都够吗?” 孙延平一听她的语气,戒心慢慢放下了,依旧十足的做戏,“我还好,我就是想你!” “嗯!别再电话里多说了!容易引起警察的怀疑!咱们河边见。” “……” 顾忆梅说到办到。 中午11点的时候,真就赶到了小河边。 手里拿个小布包,往那一站。 静静的等待着孙延平的到来。 孙延平早就来了,狡猾的弯着 ,躲在了茂密的灌木丛后……他现在是过街的老鼠,谁都不相信。 等到确认媳妇确实是孤身而来,并没有报警带警察。 他这才在灌木丛后 出了头,轻轻的向着顾忆梅招了招手,“我在这儿呢!” 顾忆梅快步上前。 低头一瞧他……也就几天不见,孙延平仿佛都已经没有“人样”了。 大概是休息不好的缘故,眼眶发青,胡子也几天没刮了,青 的胡碴遍布,脸上也不知道在哪儿蹭的,一条黑一条白的,身上的衬衫也一样,刮破了几条大口子…… 那个 狈劲啊,就别提了。 顾忆梅没说话。 把小布包往他的面前一递,“给!饿了吧?里面还有几个馒头,赶紧吃吧!” 孙延平迫不及待的抓起馒头,直接就往嘴里 。 吃了一半就噎着了。 他快步跑到河边,用手捧起一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又用拳头在 口顺了顺,这才觉得仿佛是又活了。 顾忆梅站在他身后,瞧着他,目光里闪出一丝冷漠,可等到孙延平一回头的时候,这不屑已经换成了“怜惜”。 顾忆梅故意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瘪了瘪嘴,“延平,你怎么……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了?” “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孙延平拉住了媳妇儿的手,“患难见真情,幸好!最后的时候,我身边还有你!” 孙延平现在是彻底相信顾忆梅了……毕竟媳妇儿没带警察来,还给自己送吃送穿,“梅,我刚才想了想你的话,你说的对,房子不能便宜给别人!你带纸笔了吗?我给你写一份文书,再按个手印,趁我叔伯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回家去卖房子,记住哈,必须全额收现钱,动作越快越好,哪怕价钱低一些,也无所谓!” “我知道!”顾忆梅打开小布包,在里面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纸笔,甚至还带着印泥,“你写吧,我拿了文书,马上就去卖房!” 孙延平也没耽搁。 找了块平地,蹲着身子,用一块砖头,垫着白纸,这就开始写上房屋过户文书了。 这年月…… 农村也没有什么法律公正,一般手写的文书再按个指印,就都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应了: 本人,孙延平,是七星村孙宅的合法拥有者,现将三间房屋过户给 子顾忆梅! 以此为凭。 孙延平签上了名字。 又在印泥中狠狠的按下了大拇指,把手印摁到了签名上,还体贴的用嘴吹了吹…… 这才递给顾忆梅,“我家的房子不错,虽然现在急着用钱,八九百块还是能卖上的!我记得前村的刘志友以前找我妈问过,当时他愿意出1300,你先去找他问问,争取尽快拿到钱,然后……” 顾忆梅把文书叠好了,小心翼翼的揣在兜里,这才双手抱 ,冷眼淡淡的瞧着孙延平,“房子我卖多少钱?和你有关系吗?” “呃……”孙延平愣了,“你什么意思?” 顾忆梅冷冷的一哼,“孙延平,你真以为我是个二傻子?被你骗了一次,差点丢了命不说,还能再被你骗第2次?” “梅!你听我说!我没骗过你!我都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那是洪果儿和金凤香的圈套……” “闭嘴!”顾忆梅快步上前,抬手就狠狠的扇了孙延平一个大耳光,“到现在你还撒谎骗我?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看上你?你就是个懦夫,怂货,在外面搞女人,最后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你……你敢打我?臭女人,我让你好看!”孙延平瞪圆了眼睛,猛的冲上去,双手狠狠的掐住了顾忆梅脖子,“我今天就 死你!” 都到最后关头了,他对媳妇还没有一点悔悟和怜惜之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 孙延平的双手掐着顾忆梅脖子的时候,却 使不上劲儿,两只腿也有些发软,好像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顾忆梅那双冰冷的眼睛和 边的冷笑,在他的面前无限的扩大。 最后…… 顾忆梅轻抬起右手。 只用了两 指头,在他的肩膀上一推,孙延平就“咣当”一声,摔倒在地,额角撞到了刚才写字的砖头上,当时就 血了。 顾忆梅居高临下的瞧着他。 眼都是不屑,“孙延平,你也有今天!你这就叫恶有恶报,自食其果!你不是想用老鼠药害我吗?你不是想把我无声无息的毒死吗?那正好!今天,我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被亲人背叛的滋味……” “你……”孙延平下的双 都发抖了,“你给我吃了老鼠药?” 顾忆梅在笑容里有些疯狂,“老鼠药,那不是便宜你了?你当初不但要害我,还要害我妈,我们两条人命,怎么能轻易的就让你这样抵了?” 顾忆梅回首在 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孙延平的面前晃了晃,“你不是油嘴滑舌吗?那我干脆把你的舌头割了,你不是出去搞女人吗?那我就要你彻底净身……让你下辈子也搞不了女人!” “不!不!”孙延平 脸的恐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手脚 无力, 本就挪动不了分毫。 顾忆梅略显疯狂的笑了,“你现在肯定是动不了了,我已经在馒头上给你下了安眠药,你就老老实实的睡一觉吧,等你醒了,身上缺了零件了,如果有人救你,你就还能残疾的活下去,也可以去警察局告我?我愿意奉陪到底!如果没人救你……呵呵,那就只能怪你的命不好!” “不!不!”孙延平虚弱的摇着头,只觉得神智在一点点消散,耳边的声音仿佛也越来越远了,“梅,一夜夫 百 恩,你不能这么对我!” “呸!你对我讲过夫 之情吗?孙延平,你给我记住!我顾忆梅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欺骗了我,不但这辈子我让你后悔终生,下辈子,我也让你不敢招惹我!” 话一说完。 也没犹豫。 顾忆梅抡圆了手里的刀子。 寒光一闪。 孙延平“嗷”的一声,只觉得身上痛彻心骨,地上一片血迹横 …… 这还不算。 顾忆梅抓着他的头发和肩膀,一路拖到小河边,抬腿,一脚,就把孙延平踹进了湍急的河 里…… 孙延平脑子里最后的意识:后悔呀!悔不当初!不该害人害己。 可现在好像一切都晚了。 他的身子一路顺着河 蜿蜒而下。 孙延平眼里最后的形象是:顾忆梅决绝转身而去的背影……DuojuCA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