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牲苑,牛栏。 宣子意犹未释。 阿茝娇声催促:“快回去吧,蚊子要把我吃了。”起袍裾,出一节小腿。雪肌之上,果有几点蚊子包。 一抓,即坟肿起。 宣子连忙制止她,“回去涂薄荷霜。” 绿篠楼,寝室内。 阿茝斜倚在整块黄水雕的凉榻上,手摇一素团扇。带褪袍解,着半。乌髪如瀑,迤逦淌至铺了青丝毯的地板上。 宣子坐在榻沿上,掌心按住蚊子包轻。 她最怕,躁一起,几下便挠出血痕来。这样腻无瑕,散发着芳麝之气的肌肤,倘或落了疤,多么可惜。 “罚汝给我一晚上。”她打个呵欠,拖过水晶枕躺倒。 夜已深了,玉盘内的蜡烛燃尽后,再未续上。珠帘依然卷着,月照进来,室内银装素裹,仿佛是广寒别院。 “我是狐仙,要沐浴月华修炼。”阿茝又道,见宣子无言,乃笑道:“九兄兄该答,‘拜月耗时而功效缓,不若男子气。’” 宣子到底绷不住,笑了。 阿茝知他心事,一面摩挲着他纨袴裆部的小帐篷顶,一面道:“我同他们么,都是逢场作戏,九兄兄久后自知。” 然而,已经在谈婚论嫁了呀。 却也不能怪阿茝。她这样的姿容,这样的禀赋与心气,注定是要嫁侯王的。肯容他窃玉偷香,已经是看在竹马谊分上。 要怪,只怪他生得晚。 记得耶耶不止一次惋惜,“但凡早些,格局就大不同了。” 他的心事,耶耶亦明白,只道:“即使不成夫,凭这些年的情分,阿茝亦不会忘情于你。我倒是更担心道子、羲子呢。” “九兄兄,”阿茝忽然唤,给他看自己掌心。 亮晶晶的透明黏。 她笑圈住他脖颈,粉朱樱凑过来,“吾要汝个尽人亡。”DuojUcAI.com |